一言难尽

一言难尽

Kirk坐在舱室里，面对着成山的PADD叹了口气，伸手拿过了自己的。

他已经被停职一周了，就因为McCoy对他的体测报告非常不满意，扬言要用无针注射器把他捅成筛子才罢休。Kirk吞咽了一下，眼神飘到了离他不远的复制机上，他很难想象如果McCoy看到了记录会是怎么个表现，会不会给他灌一罐酒精下去呛死他。

还有该死的Spock。Kirk咒骂着捡起不小心被他碰到地上的PADD，开始看起几个舰员递呈上来的报告，天杀的瓦肯计算机能要了他的命，他居然……Kirk气恼地用力地捏着PADD，画面都有点变形。

“我认为McCoy医生说的并没有错误，报告显示的数据表明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适合立刻担任舰长这一职务，我同意McCoy医生的决定——暂时停职一个月，如果准确的说，应该是30.4天。”

他至今都清楚地记得Spock当时挑起的眉毛的弧度和说话时若有若无的愉悦。Kirk猛地站起来，打翻了一盒饼干。他妈的谁说瓦肯人不说开心，瓦肯人从不说谎，他拽住舰长黄色制服的衣摆向上拉，一边不受控制地想，Kirk敢说那时Spock的眉毛都能翘到天上去了。

“灯光降低30%，温度降低10%。”他从柜子里拿了休闲服和牛仔裤，现在还只是1900时，他没打算这么早睡。

他要和McCoy聊聊一些操蛋的倒霉事，Kirk绕过床，站在了大副和舰长共用的浴室前。

好吧，但愿那个齐刘海不在里面，Kirk滑开门，不然他会冲上去揪下——

“舰长。”

Kirk感觉背上的肌肉僵硬着，当他抬起头时，他的指挥官正丝毫不觉尴尬地看着他，Kirk紧了紧手上的衣物，装作轻松地从Spock身边走过。

“嘿，Spock，你要用浴室还是只是洗把脸？”Kirk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的大副，蓝色的制服平整地贴在他身上，肉眼看来一点褶皱都没有。Kirk发现Spock随着他转过身，认真地盯着自己。天哪，Kirk屏住呼吸，难道他要过来抚平自己身上入不了他的眼的皱痕吗？

Spock像往常站在舰桥上一样，挺直了身子，双手背在后面，Kirk感觉下一秒他就要开始读报告了。

“我正准备离开，我与Uhura在1930时有一个约会，她不会希望我迟到。”Spock略微颔首，平缓的语调没有情绪透露出来。

“哦是吗，”Kirk把衣服甩上了架子，拉住了黑色内衫的领子，布料遮住了嘴，他的声音显得有些模糊不清，“这种事情就不必要跟我说了吧，指挥官。”

他没法压制住话语中流露出的一点尖酸刻薄的味道，更沉闷的气氛有点让Kirk感到窘迫。他绝对是因为Spock令他停职的事才这般耿耿于怀，绝没有其他的意思，Kirk扯下了衣服，光洁的胸膛裸露在Spock面前，他看到瓦肯人的耳尖泛上了点点绿色。

“哈，你不是怕迟到吗，你要看着我洗澡？”Kirk语气不善地讽刺了一句，他似乎热衷于用这种方式激怒或是嘲笑他，但这绝非他本意，或许这几天他气过头了。

“舰长，恕我无法理解你表现出的不悦，我与Uhura的约会并不会影响到你。”Spock不解地看着站在淋浴室旁，显得意外的怒气冲冲的舰长。

Kirk平息了下自己的呼吸，对，确实跟他没有屁点关系，但他就是不高兴。他恶狠狠地瞪了眼Spock，满意地看到对方更加困惑的神情。

“你说的没错，的确，他妈的，不会影响到我。”Kirk咬牙切齿地从唇间挤出单词，瞪着Spock，直到他因为避免迟到而先行离开，才渐渐放松紧绷的身体。

他没有嫉妒Uhura，按Spock的话来讲——“那是不符合逻辑的”。他关上门，等待资源珍贵的冷水浇下来。

后来他也没去娱乐室，1930时就倒回了床上，把灯光降到0%，在黑暗的环境中失眠了。

他抱着一杯复制机取出来的一杯咖啡，那真难喝得要死，他吐了吐舌头，把褐色的液体倒进了垃圾桶。可能是地球黎明的时候吧，他的脑海里交叉着Spock和Uhura亲吻的画面。

那真是太惨了，Kirk哼了一声，等回到地面，他要好好和美丽的姑娘们度过在地球的每一个夜晚。

“他妈的，你怎么又在这里。”Kirk惊呼出声，夹杂着一句脏话，不难想到他还是没有恢复舰长的职位——这是停职的第二周。

Spock穿着瓦肯长袍，在镜子前打理自己，Kirk看到那整齐的头发竟有想弄乱他的念头，霎时他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

Spock再一次不能理解人类的行为，简直不合逻辑且无趣无意义，荒谬至极。他没有阻止舰长踮起脚抚摸他的头发，只是稍稍缩了下脖子。

“上帝，跟你比起来我的头发就是不会动的Tribble.”Spock挑起锋利的眉毛，惊讶于Kirk情绪变化之快，他在前一秒还是如此生气。

“舰长。”他庆幸眼前的人终于放下了手。

“嗯？”Kirk侧身对着他，把一只脚从裤管里解放出来。

“我是否可以认为你对我之前的做法已经不再感到愤怒？”Spock移开目光，不去看他的舰长曲线优美的臀部。

Kirk停了下来，单手拎着制服长裤，眼神古怪地盯着Spock。

“愤怒？哈？停职一个月而已，我只是不甘心——”

“你似乎误解了我的意思，”Kirk睁大眼，没想到Spock也有打断他人说话的时候，“我指的是在4.6天前在这里告诉你我要和Uhura通讯官于当天1930时约会的事情。我认为你对我的言辞感到不满，我可以向你道歉。”

Kirk瞠目结舌地看着Spock，差点大笑出声。

“我与Uhura中尉在当晚1920时就通过PADD取得联系，她告知我无需赴约，她已决定与我结束长达1.45年的罗曼蒂克关系。”

“这和我也没有关系，用不着跟我讲！”Kirk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冲着Spock低吼着，他选择无视心里唱得欢快的小怪兽。

Spock上前一步，长袍在距地面几毫米的地方飘忽着，Kirk感到了一阵风袭向他的双腿。

Kirk身上只剩下一件堪堪遮到裆部的黑色细毛衣，幸好他还穿着短裤。他向后退了退，却顶上了浴室的瓷砖，冰冷的感觉刺到他的神经，条件反射地颤抖了一下。

“要干架好歹换个地方吧？指挥官？”Kirk舔舔嘴唇，食指指尖抵住了Spock的胸膛，抬头眨着蓄着海水的眼睛看着对方。

“我并没有意图与你——用人类的话来说——'打一架'。”Spock皱起眉头，忽视Kirk手指与他接触的地方迸出的肉眼不见的火花。

“妈的，瓦肯的硬脑袋。”Kirk骂了一句，放下手，用力推开快要压住他的Spock。

当Kirk抬眼看到Spock的眉间似要再折起皱纹，就知道又是那些乱七八糟什么合不合逻辑的操蛋玩意儿。

“你给我把话说清楚，我怀疑我们之间出现比以往更大的代沟，该死的'瓦肯术语'别让我再听见。”Kirk恼火地增大了音量，在空旷的浴室里还传来回声。

Kirk抱起双臂，毫无顾忌形象地叠起腿靠在墙上，刚刚大声地喊叫让他有点气喘，一片红色从脖子开始往上蔓延。

“我不认为我方才的举动是想与你发生肢体上的冲突，”Spock恢复了以往严肃的口吻，“我决定对你展开罗曼蒂克式的追求。”

去他妈的，瓦肯人都这么求爱的？Kirk觉得有点缺氧，他哑着嗓子笑了几声。

“你能用'人类'的话说一遍吗，指挥官？”Kirk勾起一个笑容。

Spock的耳朵绿了起来，包括他的脸。

“上帝，你们都是怎么繁衍后代的。”Kirk垮下嘴角，翻了个完美的白眼，“你就不会说一句'嘿，你可以跟我一起出去约会吗'？”

“这与我刚才所说并无本质上的区别，若我这么阐述是否给你带来愉悦？”Kirk烦透了他一本正经的语调，但不能否认，他也爱死了这个语调。

“不好意思，这个不能告诉你，你要自己琢磨了，指挥官。”Kirk脱掉了他的上衣。

“跟我上床容易得很，”Kirk闪身进了淋浴间，留下Spock一个人在外面进不是出不是，“追到我就不一定了。”

“所以你这混小子就跟大绿地精搞在一起了？”McCoy暴躁地拍了下他的PADD，坐在首席医疗官前的金发舰长被吓得一震，然后又绽开一个没心没肺的笑。

“Bones，别说的这么难听嘛，”Kirk朝自家医生眨眨眼，“我还没告诉他他前女友和企业号首席医疗官搞在一起了。”

“你过来，这个月体测还没做。”Kirk在McCoy举起无针注射器时溜出了医疗港，扶着门框对着McCoy做了个鬼脸。

END